スバル中心-蜘蛛的圆周(07-0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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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但不限于以下CP:スバ北、昴夏、昴英、昴创、纺夏、英纺、昴千、涉北、涉夏、涉英etc




 

蜘蛛的圆周



 

守泽千秋的到来,对明星昴流而言,就像一道春天里的惊雷。诚然,他的确在内心的深处渴望过再见这年少时代的邻家哥哥一眼,但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毫无防备,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孤身穿越雪原般的考验之时。

 

若是那惊蛰时的雷声,自然能唤醒大地与万物,为萧条冷落了许久的人间又送还生机,可对明星昴流而言,这一猝不及防的重逢真就能让他曾经死去的恋心再次萌发吗?不会了,起码也不会那么单纯了。如今的他与更多的人有了纠葛,他的心正在纷纷扬扬的情感的暴风里挣扎迷茫,刚回国的那些冬夜里,他还常常回忆着也许只是他记忆构筑出来的守泽千秋的幻影,而如今,他也得承认,即使带来的是痛苦,他此刻想着的最多的,是冰鹰北斗,是逆先夏目,是紫之创,甚至最扰乱他心的,是天祥院英智。

 

“千…千哥?”明星昴流在这久违的热情拥抱里愣了一瞬,就这几个呼吸之间,他忽然把这几天来的浑浑噩噩给厘清了头绪。他挣出了千秋的这个拥抱,“千哥怎么来了?”

 

他咽下了后半句话,没问出口是路过还是特地拜访,是不是带着家眷,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封辗转了两个月才到他手上的信,想到了那份怅然和《安蜜儿》……到这里,明星昴流才有了实感,他与千哥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再是邻居之间的一堵墙了,而是两个家庭的男主人同样被社会身份、权利义务、家庭角色等等圈起来之后,各自安于一隅,各自画地为牢,他们隔着的,已经是各自家庭以外的所有世界。

 

于是明星昴流挣了出来,事到如今是该好好划清界限。守泽千秋仍然比他高一点,低头看他的时候让昴流觉得自己仍然是个孩子。也许的确是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应当是邻家的兄长与弟弟最为合适,虽则如今的明星昴流的世界里尘埃仍是沸反盈天,丝毫没有落定的迹象,但惟独名为“守泽千秋”的这一部分,成了安静的处所,能让他好好面对,好好思考。他竟然是在久别重逢后,明白了自己已对他没有了爱意。

 

守泽千秋爽朗一笑:“我以前说过,只要有困难时、有需要时呼唤我的名字,我便一定会来临。我在此时此地登场,自然是有人对我有需求!”

 

昴流一愣,他看向千秋的身后,北斗与夏目一起走了进来。他们四人在客厅坐下,昴流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需要为他们做介绍,因为眼下看来,显然是这两位贴心的人为他请来了千哥。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见了千哥这一面,虽然的确治好了一块心病,却不是他们以为的能有疗愈之效的那一块。

 

但众人也没有开口,似乎是等着他主持一句破开这古怪的气氛。昴流只得手掌一摊,“这位是守泽千秋……我从前的邻居,对我……照顾有加。”

 

他又转向北斗与夏目这边。该用什么身份来介绍他们才好?是夫人?是情人?是同事?还是冤家对头?他觉得都不合适,哪一种都亏待了他们在这几天中对自己的一份真情的心意,夫人也好,情人也罢,中间总有种种伪装、种种不甘,哪一个都没有投注全部的真心实意。于是昴流也很认真地对千秋说,“这两位,都是我的友人,这是冰鹰北斗,这是逆先夏目。”

 

守泽千秋闻言,打量了他们一圈,只见北斗脸色一僵,夏目也面露尴尬,而昴流似乎仍未察觉。先前这两位老远请他过来这一趟,只说是为明星昴流而来,若他还念有旧交,千万要来帮忙一回。他们当时的自我介绍时,也没说自己与明星昴流究竟是什么关系,千秋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当即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可他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表面仍是哈哈大笑,内心却已有些揣测。他又何尝真的是个全然不懂之人,多年前他已能体察昴流这弟弟的热切目光,但那时,他却觉得自己只是尽了一个哥哥的本分,他给明星的这些关怀,他照样可以给其他的孩子,他清楚自己的这份好意不是出于爱情,也不能为了昴流,便放弃其他向他有所求的人。而昴流那颗懵懂的心,彼时又是否真的是在爱情的驱策下跳动呢?

 

因此,他得知昴流回国后也已经结了婚时,是真心为他高兴的,他骨子里的一股罗曼蒂克热血让他盲信,昴流的婚姻一定也是出于爱情才结合的。

 

守泽千秋知道昴流的伴侣是位男子,他原以为这两位之中该有一位是他的爱人,此刻却有些出乎意料。如果,如果昴流的婚姻其实并不幸福,如果他其实并没有获得爱情……

 

另一边的北斗与夏目,却只觉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北斗原以为他们的感情已经趋于稳定,原来前几个月的温馨甜蜜全是假的,到如今,他连被作为伴侣被介绍给曾经的邻家兄长的资格都没有……夏目在千秋与昴流之间看了许久,他见千秋看向昴流时的那种眼神,明显是在透过如今的昴流看着少年的那个昴流,那目光里含着一些歉意、含着一些欣慰、含着一些关怀,他又联想起曾经的自己,他知道,一个人对一个温柔可靠的“哥哥”,是可以多么依赖、多么爱慕的……

 

明星昴流尚不知道,他这一句自认为最是肺腑的介绍,却让这在座的三个人都窥到了爱情的苦涩一面。可这爱情,在如此之久的埋伏隐藏之后,仅仅刚刚暴露,又马上被现实的烈日给曝晒至死了,它经不起任何无心的打击或有心的考验,就夭折在了一片涌动的心绪里。

 

尔后他们又寒暄了些什么?恐怕都记不清了,都已在新死的爱情的阴影下黯然失色了。只有昴流是真诚地想快乐的,他觉得自己人生中几位重要的友人都到场了,还缺了创儿。至于英智,他想,是再不能够定义为友人了。于是他问起了创儿,也许他也觉得,若是要为他找来说说体己话的知心人,北斗与夏目不会舍近求远,放弃了创儿却请来了千哥。

 

于是明星昴流才知道,他们确实先寻过紫之创,只不过恰好错过了。随着昴流的探望与回暖的天气,紫之创的身体已基本好了,他想着少爷,也想着为家里分担,又回了这大上海找一份工作,听说已经在一家花店落了脚,这才让北斗他们扑了个空。

 

听到花店,昴流便想起鸣上岚开的那家。他只觉得该不会这么巧,不过他也许久没去岚姐那里望过,母亲寿辰快到了,他正好也可去挑几束。

 

他有了这个主意,第二日便自己去了。他想一个人散散心,老是让人陪着也过意不去,且公司里技术到了关头,北斗和夏目就都没看管着他,也许他们心里是想着,他大概更愿意和千哥待在一处。

 

明星昴流到了岚姐的这家花店,远远便看到了青叶纺在剪理枝叶。昴流有时有些自来熟,他上前打了个招呼,看着青叶纺比他年长些,便叫了个奇奇怪怪的“青色的前辈”。爱给人取绰号别名这点是他年少时的坏毛病,后来打的交道多了也收敛了许多,也许是他吃准了青叶纺不会着恼,又或许是觉得同他有些地方相近,生出了一些亲近。

 

青叶纺确实没有生气,他总是那样一副老好人式的微笑,说话的时候调子有些轻飘,总让人有种力气使在了棉花上的落空感。他同昴流说店长带着新来的伙计去市场踩点去了,这会儿是一日中生意不忙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看店,他对业务还不很熟练,昴流若是有什么要求又不放心他挑的花,他可以先记下来,让岚姐挑了自己亲自送去。

 

昴流本意只是随意来走走,被他这般殷切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不买花似乎真的说不过去了。可他摸了一圈口袋竟然分文未带,顿时苦下脸来,他对这点倒完全不害臊:“我今天没有钱,要是青色前辈借点钱给我,我就买一束你们这里的花。”

 

借自己的钱给他再买自己店里的花,青叶纺也觉出了其中的几分好笑。他们看着对方都笑了出来,店里的空气活泼了起来。青叶纺才领悟过来昴流大概不是来买花的,看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由着他东看西看。

 

青叶纺以前是在书坊做管事的,或者现在新时代,叫做图书馆了。像这样大家各忙各的,既不出声打扰又能知道别人就在身边的感觉,他十分习惯。青叶纺拿起一支百合花,对着这一朵素净淡雅的花出神,他从前只知道意味着“百年好合”,后来有一个人曾告诉过他,一种花的寓意不仅在东方有,在西方也有,百合的意思是纯洁与忠贞,且有一份神圣,代表着不可侵犯。

 

啊,纯洁,忠贞,神圣,不可侵犯……这几个词语在青叶纺的脑海里浮现,显而易见地让他联想起了说这些话的人……不,那是一位天使才对。

 

五年前,从小离开的父亲突然寄回一封信来,告诉纺小时候订过一门娃娃亲,现在时代有了进步,兴许纺不同意包办婚姻了,他的母亲则是个脑子里只有迷信的女人,在父亲看来显然会拖累他的一辈子,他说如果纺愿意,还是可以去娃娃亲的对象家里走动走动,就当多了一门亲戚。纺起初不愿意走,他不能抛下母亲一个人去大城市,但是有一次他娘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出了家门,跟着路过村里的神婆走了,他等了她五天,最后拿着父亲的信上了去上海的船,买不起票就在船上做了一路的锅炉帮工才漂到了这滩头。

 

他按照信的指示找到了逆先家,这对夫妻立刻收留了他,但他们忙于工作时常出国,真正同他常常在一起的是他们的儿子逆先夏目,也就是那个曾经和他有过娃娃亲的人。夏目受过新教育,最恨的便是这是这种封建糟粕,他对纺的态度起初尤其恶劣,可纺是一团棉花,骂他打他他也依旧像个与世无争的弥勒佛,且夏目心里总觉得纺把他当作一个妹妹来对待,这又让他觉得兴许自己偶尔会穿穿裙子来发散压力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如此循环,夏目对纺又恨又怒又怕,可有时他又觉得他的确是个可怜人,且不管自己如何任性他也照单全收,这又生出一份歉疚、一份烦躁、一份疑惑……

 

但纺却不一定知道他这些纠结的心思,他能活到这个年纪,却不怨天尤人怪罪自己的爹娘,同他这个性是分不开的。只要关闭起自己发现其他人的情绪的那双眼睛,他便可以活得轻松、活得没有烦恼,纵使这可能让他也体会不到一些真的快乐……

 

他为了给养活自己,不给逆先家添太多麻烦,找了个在书坊的活,只需要与书打交道的活计于他再合适不过,因为书没有感情,书里那些人的喜怒哀乐下是否有着另一重喜怒哀乐,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偶尔他也会注视一些来借书、还书或是坐在有阳光的露台那边读书的人,就是在这些人中他见到了一位天使。

 

此刻,青叶纺看着这支百合花,想起了天祥院英智在阳光里读书的侧影……他们不多的几句交谈仿佛在这花店里得到了重生,他们先是谈书,后来谈到一些花,还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一切都虚无缥缈远离尘世,当时的英智在做着一项报告,纺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也并不关心,他只是努力珍惜着与他能够交谈的每一段时光。

 

“青色的前辈?喂喂……前辈!我说前辈!”昴流的呼唤把纺拉回了现实,“你这个桶里已经盛满了水了,都要流出来了。”

 

纺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鞋面都已经被溢出的水打湿了,俗话说盈满则亏,水是这样,被不断膨胀的甜蜜遮蔽了双眼的心也是这样……他连忙关了龙头,谢谢昴流的提醒,昴流看他这个奇怪的样子,不禁好奇心发作,“前辈是看着花想到了什么吗?想得这么出神。”

 

纺也不隐瞒:“我想到了一个人……是我曾经的朋友……不,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他只是把我当作他的报告的观察对象而已。”

 

昴流闻言咋舌,这短短几句话听出了一段愁肠百转的往事,他也不好意思打听是什么报告,他在法兰西时同英智也做过许多社会调查,英智身体好时,胡闹起来曾同他一起在工厂假冒过一个月的学徒,他的魅力在那种地方也能发光,差点要被选为替工人抗议的代表了……后来他们告辞的时候,那些觉得被骗了的工人们的表情,昴流至今还记得那种混合着愤怒的哀伤,不仅是朋友走了,是希望也跟着走了……

 

昴流有些愣了,想起这桩事,他就觉得可以体会青叶纺的惆怅了,他脱口而出说了句“我很抱歉”,是把青叶纺当作了那些曾经的工厂工人补上一句迟到的道歉。

 

“这又不关明星你的事,怎么需要你来道歉呢?我现在想想,也许早就放下了,后来他也去了国外,大概是再也不会见到了,我能够给他的社会学报告提供点帮助,至少说明我还是有用的嘛。”

 

昴流在他身边坐下,他看着纺的脸色,似乎真的是已经释然了,但他知道,错付的感情是没有那么快便会消失踪影的,哪怕是方才漫溢出来的水,如今都还在地上留下痕迹呢。“我也曾有过一段感情,到头来发现好像是自己一厢情愿……它最不好受的在于,倒也不是发现对方回报的不是与你相同的感情,而是对方连你的付出,都似乎理解错误了。”

 

纺很有些惊讶,惊讶于昴流竟然能如此准确地说出自己的症结,他想起英智最后一次同他见面时,那真心的笑容和感谢,笑容是因为他完成了一项“申城底层外来工人的生活现状”的大报告,感谢的是纺这个在他看来经历坎坷命途多蹇的人为他提供了诸多资料。英智定然是真心对待他的报告的,还拿了许多钱要来感谢纺,但这些钞票,只是更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原以为,同你的生活必然是云泥之别的,没想到我遇到的人中最能说中我想法的,却是你这个大少爷,好惊讶啊。“青叶纺长舒了一口气,“我也不自欺欺人了,要说完全忘掉自然也不可能,只能试着时间再长点,这痕迹就跟着再淡点了……”

 

昴流深以为然,他这几个月活在北斗、夏目还有创儿带来的一种温馨中,但这种温馨归根结底也是一种与现实世界有隔膜的幸福,被英智的出现甫一戳破,他就发现根本还深陷在漩涡之中,眼前的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他想去爱一个新的人,但是要选择北斗,还是要选择夏目?他以为同他们之间还是友情,也珍而重之不想随随便便就让这友情变质,可单单是友情,是治不好爱情留下的伤的……况且,真的去爱之后,免不了要伤害别的人,或是到最后,所有人都伤痕累累,得不到幸福。

 

光靠自己,昴流觉得想不出一个法子,找不到那一片苇叶,来载着他度过这一片苦海。如果凡人难脱悲喜、难逃忧困,也许他该去向神明求求慰藉。

 

 

 

 

 

如是我闻。

 

佛经卷藏浩如烟海,每一段每一节开头却都是这四个字。佛听取了人世间无尽痴嗔怨恨,依旧低眸微笑,明星昴流心想,我这点烦恼绕来绕去不过情之一字,在佛的面前,微如尘埃,渺如蝼蚁。他看见一只蜘蛛从佛堂顶上吊下,身后结着一张巨大的蛛网,规整的圆周一圈一圈,如同涟漪扩散向殿宇四角。

 

也许神明就如同这端坐其中的蜘蛛,依靠这香火的烟缕探查三千世界。他上前敬一支香,香烟袅燃,模糊了面前这泥塑的偶像,却没能模糊他心里的纠葛。看来这传统的神佛已无法救治他的心,可西方的教堂在这里又难以寻觅,明星昴流站在功德箱前,里面都是他最喜欢的晶亮的硬币,他喃喃自语:“我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样灰蒙蒙的人生了……我该去哪里重新找回我的闪光呢?”

 

他走出佛堂,在偏殿后的台阶上坐下。此时此刻,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坐在这偏僻的地方,背后是黄墙红瓦与土做的神像,面前是荒草丛生的树林,似乎卧着一条黄狗。

 

他不知道,此时在明星会社里,北斗与夏目正在一起研讨技术上的难题;整理完花束的青叶纺等回了岚姐,拿到了预支的工资上了街为夏目挑选礼物,明天是他来到逆先家的整整第五个年头;正借住在天祥院家的桃李为了亲自给英智布置房间而来了这家花店,与紫之创一见如故,说要为他在家里找个管事的职位,英智大人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英智为新殁的祖父上了一炷香,嘱咐庙里尽好供养之份后转身离去,他在正殿的台阶上与守泽千秋擦肩而过,两个陌生人没有多看彼此一眼;守泽千秋转过墙角,看到了一个人发呆的明星昴流。

 

“明星,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坐着?要是寂寞,要是难过,喊一句我便会来了!”守泽千秋的这一点在明星昴流看来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他仍是这么热情洋溢,仍是有求必应,仍是不管对方是谁,都能一视同仁地慷慨伸出援手。

 

昴流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把目光垂在树林之间,他应了一句:“即使我不呼唤千哥,千哥不也来了?说实话,是千哥把我找到了,我还算松了一口气。”

 

守泽千秋在他身边坐下,他的坐姿也十分舒展,仿佛从来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畏缩不前放不开手脚,但明星昴流知道他从前的样子,千哥并不是一个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是克服了天性里诸多畏惧之物才成为了如今这副勇敢坚强的样子……

 

“千哥,你是怎么成为你想要的模样的?”

 

千秋的手肘撑在台阶上,半躺着仰望天空,四五月的天晴朗明媚,毫无阴霾。“明星已经觉得我成了我想成为的人了吗?能被你这么觉得,大概我真的成功了很多了吧!”

 

昴流思考着他话语里的含义。

 

“你知道我曾经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在明星面前,我也没有必要拼命掩藏。我只是一直对自己说着目标,不断重复,也许像是自欺欺人,但时间一长,我和我的这副面具就贴合得更加紧了!嘛,不需要用那样悲伤的眼神看我,这样的面具对我来说可不是负担哦!并且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真的成为,我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个人的!”

 

“你……”

 

“想问我是不是很辛苦吗明星!啊,虽然的确是有点辛苦,但这是我所愿意坚持下去的一条道路啊,不是因为开了头就要走到底的责任感,也不是骑虎难下被周围推着走的身不由己,守泽千秋,就是在开心又充满热情地往他的目标冲过去!”

 

坐在台阶上的昴流屈起膝盖,他枕在手臂上侧过头来看着守泽千秋,这番话对他的触动自然很大,他是否也能像千哥这般靠锤炼自己的内心而创造一条出路呢?他能否有这样坚定的心志无怨无悔呢?

 

守泽千秋不需看他也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放轻了一些声音,是一种与他平时热火朝天的大嗓门不同的平静的青年之声:“明星啊,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如此坚定的话,我想我的答案是,为了更高更大的利益,为了更多人的幸福,我就不会在乎我自己了。你同我,有着不同又相同的地方,不同的是,我这条路绝不适合你走,明星你从来不是习惯违拗自己的本性的孩子,而相同之处在于,你终有一日也会在不断的冲突下试图逃遁,而你需要别人带你走出来……“

 

这个人,想来不会是我。

 

“明星啊,天下之大,不只上海滩,也不只法兰西。与自己的责任好好了却一段之后,你能去的地方,是整个世界。”

 

守泽千秋站起来,站进春夏之交的风中,站在曾经对他满心恋慕的少年面前,他依旧如同当年那般意气风发,惹人心动。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闪闪发亮的那一个啊。”

 

你在我心里,才比较闪亮啊。明星昴流看着他,又低下头埋在手臂里,他以为自己会想要流眼泪,结果却是忍不住微笑。原来爱意消散之后的荒原,也能开出如此平静的花朵。

 

是所有的经历让我成长,所有遇见的人都留下了痕迹。

 

无法忘怀的旧人,难以厘清的关系,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想要成为什么样子,在这应然与欲然之间的巨大鸿沟,明星昴流觉得能够填补它的答案在远方,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蜘蛛的网中粘着犹在挣扎的猎物,蝴蝶、飞蛾、瓢虫还有其他的蜘蛛,以及它自己。

 

所有的舞动达成共振,第一个豁口出现了,网的平衡岌岌可危。

 

是蜘蛛先吞掉猎物重新巩固蛛网,抑或是蛛网首先难以承受而崩解。

 

脆弱的稳定破碎的前一秒,打扫的人举高了扫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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