レオ中心kn全员-香水 05

◇聚斯金德小说《香水》paro。

◆主要CP倾向,可能是レオall,大概包含レオ泉、レオ司、レオ凛、レオ岚倾向,如果后续还有别的会在每一章前注明。




本章主要包含レオ司、レオ凛。


第五章

 

月永レオ为自己喷洒上了一点“鹅妈妈”香水,这种由樟脑、香榧还有腐烂的苔藓为主要原料的液体散发出了一阵连他自己闻了都皱起眉头的气味,虽然这气味并不是明显的刺鼻或是令人作呕,但就是能引起人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反感。

 

他首先状若平常地带着这种气味走过他的赞助者身边,当时这位少爷正在享受他实现商业独立以来的自我犒劳——每日下午三点的甜点套餐,可当他察觉到这股味道之后,他马上诚实地浮现出了厌恶的表情,即使当他看到是月永レオ而出自教养克制了自己的表现,这种气味的神奇作用也让他的食欲大为减退,最后他甚至扔掉了只咬了一口的黑森林蒙布朗。

 

月永レオ继续走到街上。他在此前还很少出门过,但这附近街上的任何气味都没能被店铺的墙壁阻隔,他光是在自己的小木板床上就已经认识了这座交易桥和这个街区。此刻他走过隔壁金匠铺的门口,一个学徒正准备将冷却用的废水倒进底下的河里,闻到他之后突然改变主意,试图将那一桶臭水向他泼来;他走过一个卖花老妇的身边,这个老人抓起篮子里剩下的枯枝败叶扔到了他的身上;他走过巷口的流浪儿堆,这群孩子尖叫着骂人的脏话向他的方向吐着口水。

 

他的试验大获成功,月永レオ内心一阵激动,然而又被一阵愁云遮盖。他本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需要躲藏在朱樱司为他提供的工作间里安心创作,然而与濑名泉那猝不及防的重逢让他发现,他心里的旧伤原来还会发作,而一旦重新捕捉到了他的气味,他在这个城市几乎夜不能寐。一半的冲动让他循着这条气味的丝线去找回セナ,另一半的痛楚让他不愿与昔日的挚友重逢——起码还不是现在,我除了才华一无所有,而这才华还不能够成为实现我誓言的剑。

 

为此他的抗拒甚至变成了积极的逃避,虽然濑名泉可能根本不会再踏足Knights的店铺,月永レオ还是为自己制作了多样的伪装。

 

第二天他又喷上了另一种香水,这种香水则发挥了截然不同的效果。朱樱司看向他的眼神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等待自己的情人,隔壁的学徒捏着帽子向他忸怩地道歉,卖花老妇为他献上最后一支鲜嫩的玫瑰,流浪儿们围着他把他当做了主教大人。

 

月永レオ花了一点时间才摆脱这些爱慕他的人对他的纠缠,他特地挑朱樱司回家的时候回到了店铺,然后在浴室里好好给自己洗了个澡,在热水的冲洗下他终于脱下了那些气味的伪装,他凑近自己的皮肤闻了闻,属于自己的那种朴素平淡的气味让他感到了安心。

 

他原以为他给别人制造的影响会随着气味的飘散而一并消弭,但三天后他看到来到店铺的朱樱司时却觉得大事不妙,虽然对方并不像当时那样含羞带怯,但他现在的目光从不直视月永レオ的眼睛,而在月永レオ向他看去的时候又开始明显地说话结巴、手指绞紧并且脸颊腾上红晕。

 

对这种始料未及的状况月永レオ感到无比棘手,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他无法像以前一样通过夸张的大笑或者是跳脱的发言来掩盖自己的歉意与不安,在对自己轻率实验的责备里他才意识到,这位对金钱和人脉都极有运作头脑的少爷其实还比自己小上两岁。

 

然而朱樱司带来了一个委托,使得他能够暂时回避必须与对方待在一起的困窘局面。

 

鸣上家的二公子登门造访,并且明言需要洽谈的对象不是朱樱家的贵族少爷,而是Knights的运作主管。对方单刀直入地提出了高额报酬,而目的在于向他订购一瓶有特殊要求的香水,附加条件是只能由Knights的香水师傅亲自去见这位客户,他因为种种特殊原因不能接受排队等待抽选,也不能自己到店铺里去。

 

本来朱樱司已经对这种试图用金钱买插队的委托屡见不鲜,然而他在准备拒绝的时候想起了月永レオ,他才是那个制作香水的天才,也许自己应该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月永レオ立即答应了下来。

 

“你以前不是……都不想直接见到客人的吗?”朱樱司呆愣地发问。

 

月永レオ没有回答,真实的理由显然更加伤人。

 

“自从上次那个客人来了之后,你就变得奇怪了起来……不,似乎是我变得奇怪了起来……抱歉。”他用酸涩的语调道出违心的歉意,听起来就像在酒里泡发的醋栗,月永レオ几乎要立刻对他妥协,但朱樱司又很快振作起来,他说自己要去准备回信,然后便快速离开了。

 

 

 

三天后的傍晚,月永レオ登上了鸣上家派来的马车。

 

一路上他被蒙上了遮蔽视野的黑色绒布,这对他来说其实多此一举,他光凭嗅觉就可以为自己带路,但他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初次乘坐马车的经验也没给他带来什么灵感,因为这些坐垫、木材和公马的气息他都已经在自己的气味博物馆里收藏过了。因此他在整个旅途中只花了一小部分的精力来记住沿路的气味,其余的心情都平淡无波,他丝毫不期待这位客人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然而就在他以为那属于街道的马粪臭味和散发着腥气的河水臭味组成了路途的全部时,他闻到的空气里渐渐多了一种全新的味道。

 

月永レオ一下绷紧了神经,这种味道有点类似公墓的气味,但比那些经常躺着无名流浪汉尸体的坟场比起来肃穆得多也腐朽得多,同时这种接近死亡的气息还绝妙地糅合进了生者的气味,使得它达到了神秘的平衡。如果光与暗的能够交融在一起散发出气味,一定就是这样的味道。月永レオ无比兴奋地想道,贪婪地吸着自己的鼻子。

 

后来他下了马车,被人领着走进了一个建筑物,然后是漫长的前进,大厅大得出奇,楼梯的级数也多到令人咂舌,但这一切都对月永レオ的精神世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现在正在接近那奇妙气味的源头,这令他全神贯注。

 

最后带领他的人将他留在了一个房间里,关上房门离开了。在一段时间的等待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朝他言语——

 

“取回光明吧,人类。”

 

月永レオ扯下了蒙在他眼上的黑布,取回的视野里是被朦胧烛光浸染的昏暗室内,奢华到夸张的陈设对这个只经历过底层生活的年轻人来说毫无意义,他既不能体会到这些古董家具成品的年代有多么遥远,也不会观察到这里所有的摆设都足以媲美皇家的收藏,他甚至是第一次见到带帐顶帷幔的柔软床铺,也是第一次踩上铺着锦绣织毯的地板。

 

他的视觉和嗅觉同样精准快速地定位到了房间的主人身上。他的主顾陷在巨大的暗红色床褥里,单薄的黑色睡衣和他的黑发将他的皮肤衬托得如尸体一般苍白,整个画面营造出了奇妙的倒错感,仿佛一口棺柩里沉睡着新死之人。

 

但月永レオ知道他没有死去,但他也不算活着。他身上的气味并不属于人类。

 

他僭越了所有的礼仪,任由冲动支配自己,月永レオ咽下了一口唾沫,他来到了床边,凑近了这具躯体。

 

他庆幸在临行之前为自己喷洒上了一种让人感觉平易近人的香水,即使他不确定能否对非人的生物也起到作用,此刻这香水却极大安抚了他激动的心,让他还不至于直接伸手或摩挲这珍贵新奇的气味源。

 

“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这具躯体开始活动,这个生物——姑且还是把他看作人类——在床上跪坐起来,他睁开了血红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月永レオ,毫不留情地用开场白就刺破了他的伪装,“我上次醒来的时候,人类使用百里香和没药*还是为了给食物调味。”

 

月永レオ对上了他眯起的双眼,他第一次感觉到除了气味以外,所谓的气质也能塑造出给人冲击的印象。在一阵迷眩里,月永レオ脱口而出:“你明明昨天才吃了覆盆子派。”

 

他是从对方睡衣和皮肤上残留的一点气味推测出来的,但这句回答可谓是不合时宜到了极点。对方终于露出了除了高傲骄矜之外的一点表情,这点松动也搅动了他们之间的气氛,直到方才这个房间里的空气还凝重地仿佛从未曾流动过,如今终于泛起了一点兴趣的涟漪。

 

“这个时代,在见面时报上自己的名讳这个礼仪大概还没有过时吧。你可以叫我凛月,我讨厌一切繁文缛节,所以不需要任何赘饰。”他打着哈欠向他微笑,顺便加上了一句,“我也不会为我刚才的话道歉的,你身上那种虚假的气味让我感到不舒服,明明你的本身、你的血闻起来也还不算太过差劲啊。”

 

月永レオ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当然完全不介意凛月的喜恶,但让他惊讶的是他们都靠呼吸就揭穿了对方虚张声势的伪装。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没有被他的香水迷惑,一下子抓住了裹在蚌里的赤裸的自己本身。

 

“你真有趣,”月永レオ发自内心地感到雀跃,“我好喜欢你。”

 

凛月靠着床头,对他的话挑起了眉梢:“现在的风气还真是开放呐,不过我也并不讨厌。我见过墨洛温变成加洛林,我见过金雀花*派出东征的军队,我见过拜占庭几度易主,我学习的第一个理论还是奥古斯丁的光照说*,当时教导我要在内心留着光的那个人,都已经离开我三百年了。虽然你在我的生命里注定也只是瞬间的过客,但在我们开始无聊的正题之前,也许你可以陪我聊聊天,跟我讲讲我睡着的百年里都错过了什么。”

 


tbc


注释

没药:一种植物,可以入药或作为香料及香水的原料。

墨洛温、加洛林、金雀花:都是中世纪欧洲的王朝名字,时间分别大约481~751年,751~911年,1154~1399年。金雀花王朝派出的东征士兵,即狮心王率领的十字军东征。

奥古斯丁的光照说:奥古斯丁是古罗马时期的思想家,约354~430年,光照说认为人认识外部世界主要靠视觉,但是人的内部也有眼睛,靠上帝给的光认识真理。(其实在这里吸血鬼学习天主教理论有点奇怪,不过心怀世界的朔间零零什么都能做到,这都是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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